Hagtvedt, L. P., Harvey, S., Demir-Caliskan, O., & Hagtvedt, H. (2024). Bright and Dark Imagining: How Creators Navigate Moral Consequences of Developing Ideas fo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https://doi.org/10.5465/amj.2022.0850

摘要

尽管有关创造力的负面行为的研究逐渐增多，但关于创造力后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新想法的直接成功上。这些研究忽视了创意直接造成伤害的潜在后果。通过对从事人工智能技术开发的个体进行归纳性定性研究，本研究将讨论转向创造者如何在从事创造性工作时应对创意的潜在远期道德后果。本研究揭示了创造性工作中的惊喜能够催化对未来后果的想象过程，这塑造了创造者处理道德问题的方式，并影响了创意发展。本研究的一个关键见解是，想象以两种方式展开：(1) 光明的想象与将道德问题从创意发展中脱钩有关，因此创造者能在相对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发展创意，并通过系统化的保障措施来处理道德问题；(2) 黑暗的想象与将道德问题整合到创意发展中有关，将道德动机的约束转化为具有塑造创意本质的创造性力量。本研究将与创意和道德后果交织在一起的互动重新定义为一种创造性的、建设性的过程。

Despite an emerging stream of work on negative behaviors associated with engaging in creativity, research on the consequences of creativity has largely focused on unleashing the proximal success of new ideas. Both approaches overlook the downstream potential for creative ideas to directly cause harm. Through an inductive, qualitative study of individuals creat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echnologies, the present study shifts the conversation to how workers navigate potential distal moral consequences of ideas while engaging in creative work. Our study unveils that surprises during creative work catalyze a process of imagining future consequences of ideas, which shapes the way creators engage with moral issues and approach idea development. A key insight of our study is that imagining unfolds in two ways: (1) bright imagining is associated with disconnecting moral issues from idea development, so that creators develop ideas in the relative absence of constraints and moral issues are addressed through systematized safeguards; (2) dark imagining is associated with integrating moral issues into idea development, transforming morally motivated constraints into creative forces with potential to shape the nature of ideas themselves. Our study recasts interacting with moral consequences intertwined with creative ideas as itself a creative, constructive process.

研究背景与研究问题

创意通常会产生“有趣”和“迷人”的效果，并有可能在未来产生长期价值，为科学和社会进步提供一个起点；但创意也有可能对用户和更广泛的社会产生负面甚至“可怕”的潜在后果。

迄今为止，创造力研究强调了新想法可能带来的好处，假设创造力的结果本质上是积极的。

  • 【创意本身】当创意被成功实施时，它们有望产生经济或社会价值（Amabile, 1983；George, 2007）。随着时间的推移，积极的后果被认为会出现在更远的利益相关者身上，因为新想法会产生价值，改变范式，或刺激创新（Amabile, 1988；Cronin & Loewenstein, 2018）。
  • 【创新行为】除了创意本身的直接价值外，创新行为还可能导致短期或长期的间接积极结果，例如减轻心理负担（Goncalo et al., 2015）或增强幸福感（Acar et al., 2021）。

最近的研究开始探索创造力的负面后果。

  • 【近端】直接和近端的负面后果来自于创意的不良实施，例如经济或声誉成本（Mueller et al., 2018; Venkataramani et al., 2023; Harrison & Nurohamed, 2023）以及由于其新颖性而忽略有用创意的机会成本（Berg, 2016; Mueller et al., 2012; Mueller et al., 2018）。
  • 【远端】对创造力“黑暗面”的研究进一步揭示了创造者后续行为产生的间接负面结果，而不是创意的直接影响。研究表明，与创造性倾向或身份相关的灵活性和去抑制性可能会蔓延到与创造性过程无关的任务或关系中的不受欢迎的和潜在的不道德行为（Khessina et al., 2018; Kim et al., 2013; Harrison & Wagner, 2016; Mainemelis & Sakellariou, 2022）。关于创造力的负面影响的研究向创造者和决策者提出了一个挑战，即在追求哪些想法和行动方面做出相对低风险的选择。

目前尚未探索的是创意本身产生负面远端后果的可能性，特别是当这些后果涉及他人并因此引发道德问题时。由于这些后果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显现，只有在创意成功实施后，它才可能会影响到远远超出创意过程的利益相关者。创造者如何应对创意可能产生的负面后果的问题与先前研究不同，因为它涉及评估潜在的远端危害而不是积极影响，而这些危害直接来自创意本身，而不是间接来自参与创造性行为。

关注创意的潜在危害与先前研究有两大不同：

  • 许多承担创意后果的人并不参与其发展，因此无法在创意发展时保护自己，因此追求这种创意就引发了一个道德问题。当一个人自由执行的行为或决定（例如，创造者发展创意的行为或决定）可能会对其他人造成后果时，道德问题就出现了。
  • 创意的负面远期后果是不确定的（George, 2007; Huang & Pearce, 2015）。它们可能会因为用户和其他利益相关者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应用创意而发生，也可能只发生在某些人身上。换言之，创造者面临着对其创意的道德后果的高度不确定性，这使得判断什么是道德上正确变得更加困难（Sonenshein, 2007）。

考虑到理解 AI 的发展已被确定为创造力研究的前沿。AI 的发展需要以新想法和新技术为形式的大量创造力。AI 同样具有两面性：

  • 【积极】新的 AI 工具可能帮助解决社会最棘手的问题，包括包括疾病（Hsieh et al., 2019）、贫困（Bennington-Castro, 2017）和全球变暖（Cho, 2018）。
  • 【消极】同样的 AI 工具也对公众构成了重大威胁，如促成网络攻击（Maxwell, 2020）、助长偏见决策（Obermeyeret al., 2019）以及取代人类工作者（Huang & Rust, 2018；Jia et al., 2024；Semuels, 2020）。

因此本文拟探讨在人工智能这一创意进步日新月异、造成广泛危害潜力增大的背景下，创造者在创造过程中是否、何时以及如何应对其创意引发的道德问题？

理论基础

在创造性工作中，研究通常集中在评估创意的新颖性和有用性上。创造者和决策者倾向于关注能够带来短期绩效的近期结果，而对那些更长期、更深远的后果往往关注不足。

从评估和选择的角度看待创意后果的研究存在两个空白。

  • 尽管研究表明，创造者通常会考虑他们创意的相对近期的结果，而忽略了遥远的未来，但对于那些创造者在创造性工作中确实考虑到其创意的远端后果的情况，研究却很少提及。
  • 尽管文献已经形成了深刻的共识，以评估创造性在新颖性和有用性方面的潜在结果（Harvey & Berry, 2023），但它并没有探讨在这一过程中何时或如何考虑评估创意的其他维度，包括创意和其他产出可能受到限制的其他维度。因此，它几乎没有提到创造者如何处理他们创意的潜在道德后果，这些后果可能会在更长的时间内展开，因为一个创意被越来越多的利益相关者实施、使用和采纳。换句话说，它无法解释创造者是否或何时会基于可能的道德后果选择限制创意。

将创意的远期后果作为建设性、创造性过程进行预测

研究表明，创造者在评估新想法时，会进行长期预测以考量其在不同环境和时间范围内的影响。这种预测过程促使他们超越当前的评估标准，将视角扩展到更远的未来，从而形成对创意潜在价值的新理解。考虑创意的远期后果本身充满创造性，因为它要求创造者转变他们对未来潜力的评估方式。创造者通过参与发散性思维，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受众对新想法的反应，并且在评估和实施计划时进行更广泛的预测，这有助于提升创造力。同时，对创意可能结果的深入思考也可以激发详细阐述和扩展，从而激发创造性过程。

然而，目前尚不清楚创造者何时以及为什么会认识到创意的远期后果，以及这种理解如何影响他们的创造性过程。

将创意的道德后果作为建设性、创造性过程进行参与

新兴研究揭示了创造者在追求新颖性和实用性时可能会忽略道德问题，展现出创造性的“黑暗面”。这种倾向可能导致他们在思考和决策中越过道德边界。同时，考虑道德问题可能会分散创造者对核心工作的注意力，从而降低其创造力。

有关创造力与道德的研究通常集中于创造者的个人特质，以及这些特质如何影响道德决策。然而，这种研究忽视了在创造性工作中感知、理解和判断创意的道德后果本身是一个创造性、构建性过程的可能性。

道德问题本身可能需要创造性的解决方案，而考虑这些道德问题可能实际上促进了创造力。道德问题常常是模糊的，涉及多方利益相关者，要求决策者在不明确的情况下权衡潜在的利益和伤害。在这种模糊和不确定的环境中，创造者通过发散性思维，考虑各种可能的后果和广泛的利益相关者，可能会在构建对道德后果的理解方面具有优势。哲学家和心理学家提出的“道德想象力”概念，强调了在预测不同利益相关者可能的结果时的创造性思维。因此，研究表明，考虑由创意引发的道德问题可能是一个创造性过程。

尽管如此，目前尚不清楚创造者如何将对创意的道德后果的预测如何与发展和限制创意的过程交织在一起。

研究设计与结果

通过对69名从事人工智能开发工作的专业人士（64位人工智能创造者和5位人工智能高管）的定性研究，作者探讨了在 AI 开发背景下，创造者如何处理其创意产生的负面后果。

作者写的非常清楚，萜妹就不展开了，仅附上一张作者的编码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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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发现创造者通过两种想象来驾驭其创意的潜在远端道德后果。

  • 【光明的想象】将道德问题与创意发展分开，这需要对 AI 带来的好处抱有神器信念。这使创造者能够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追求新颖性，同时在项目中系统化保障措施。
  • 【黑暗的想象】将道德问题与创意发展相结合，通过这种想象，创造者虽然认为其创意会带来潜在危害，但也是可控的。这鼓励创造者将道德问题的责任内化，同时将约束直接嵌入创意中。这把道德问题转化成了开发 AI 技术本身的创造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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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显示，创造者往往倾向于光明或黑暗的想象，但他们可以两者都参与，有时甚至会在两者之间切换，这取决于他们在创造性工作中遇到的惊喜的性质。

  • 【光明的想象】是由日常创造性工作中的惊喜触发的，这些惊喜激发了创造者的好奇心和动力。
  • 【黑暗的想象】是由创造者在扩展到用户环境或更广泛的社会互动时遇到的惊喜所触发的。这些惊喜虽然不太频繁，但很显著。如果这样的惊喜足够显著，或者创造者在一段时间内经历了多次，他们的黑暗想象可能会完全取代光明的想象。

在样本中，只有一小部分创造者主要参与黑暗的想象（约30%，而光明的想象约为50%），并且有几位受访者没有提及任何引发黑暗想象的惊喜，而几乎所有人都表现出了一些光明的想象。

结论与贡献

通过对69名从事创造性人工智能工作的专业人士的归纳研究，作者发现创造者通过光明和黑暗的想象来驾驭其创意的潜在远端道德后果。作者将“想象”概念化为一种意义制造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创造者将其创意的未来及其远端后果投射出来。光明和黑暗的想象维持和支持在创意发展中参与道德问题的不同方式，塑造创造者如何思考道德问题以及他们如何参与发展创意的过程。因此，光明和黑暗的想象直接触及创造者如何创造的核心，有可能影响创造者的新兴创意。作者得出的一个关键见解是，这些过程是由创意过程中出现的惊喜所催化的，因此人们从事创意工作的方式会影响他们在创意发展过程中处理道德问题的方式。

本研究表明，创造者通常会深入研究其创意的潜在远端结果，包括负面后果，并展示了如何将其作为建设性的创造性过程展开，而不是评估或预测。本研究进一步为理解创造者如何以及何时参与创造性工作产生的道德问题奠定了基础，超越了对依赖创造者个人特征的道德行为的解释。最后，本研究揭示了一些过程，通过这些过程，可以在刺激创造过程的约束条件中捕捉到对创意后果的理解。除了这些贡献之外，本研究还为 AI 等新技术的发展提供了实践依据，并阐明了可能产生产品限制和监管的过程。

这篇推送就到这里啦。虽然这篇文章online有一阵了，可能算不上新文，但对于本刚复工病号来说还是很新的，hhh。

看标题我原以为又是篇AI与创造力的文章，细读之后才发现主要是在说创造力和道德，AI 只是样本背景。不过整体还是很有意思，个人觉得有学到新知识，所以还是和小可爱们分享。

受限于篇幅和个人精力，有些内容并没有展开，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回原文查看，希望这篇文章对大家也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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