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源起:自我差异理论诞生:超越享乐主义原则发展:对情感体验的影响,我们这次来介绍调节焦点理论对战略目标追求的影响。

Higgins, E. T. (2012). Regulatory Focus Theory. In P. A. M. Van Lange, A. W. Kruglanski, & E. T. Higgins, Handbook of Theories of Social Psychology (pp. 483–504). SAGE Publications Ltd.

THE SIGNIFICANCE OF REGULATORY FOCUS THEORY FOR STRATEGIC GOAL PURSUIT

自我差异理论的核心在于区分不同类型的情感体验——不同类型的快乐与不同类型的痛苦——并预测它们何时发生。但即便如此,调节焦点理论也通过预测当前任务中成功和失败的情绪影响(这种影响因情境诱发的促进或预防状态而异),以及预测与长期自我差异无关的长期促进或预防强度的情绪影响,而增添了一些新的且重要的内容。然而,自我差异理论和调节焦点理论的主要区别在于,调节焦点理论关注的是理解两种不同的自我调节系统是如何运作的;促进系统和预防系统究竟是如何以不同的方式追求快乐和避免痛苦的。解决这一“如何”的问题将真正推动我们超越享乐主义原则和自我差异理论。这一问题成为我们实验室在20世纪90年代初的主要关注点。

在我们开始研究调节焦点理论时,Carver和Scheier也开发了一个关注动机和情感的自我调节模型(A Model of Behavioral Self-regulation; Carver & Scheier, 1990a, 1990b)。在他们的模型中,也存在两个自我调节系统——一个是以期望状态为参照点来减少差异的接近系统,另一个是以非期望状态为参照点来放大差异的回避系统。如前所述,这种接近系统与回避系统之间的基本区分是一种经典且重要的自我调节系统思考方式,Carver和Scheier在此基础上进行了重大且创新的阐述和发展(参见第24章)。我们在概念上和实证上需要做的是澄清并证明,调节焦点理论所识别的不同系统与Carver和Scheier的模型或其他接近-回避模型(如Mowrer, 1960; Gray, 1982; Atkinson, 1964; Lopes, 1987)中描述的接近系统与回避系统之间的区别。

Carver和Scheier在接近系统与回避系统之间的区分,涉及到了两种不同参照点的差异——即以期望的最终状态为参照点,与以非期望的最终状态为参照点。我将其称为“调节参照区分”(注:Atkinson和Lopes在希望与恐惧之间的区分则是一种“调节预期区分”; Higgins, 1997)。相比之下,调节焦点理论在促进焦点系统与预防焦点系统之间的区分,则是在同一个参照点(无论是期望的最终状态还是非期望的最终状态)内部进行的。以期望的最终状态为参照点为例,个体可以有促进焦点,关注理想和成就作为期望的最终状态;也可以有预防焦点,关注责任和安全作为期望的最终状态。调节焦点与调节参照是正交的区别。

继续以期望的最终状态为参照点,那么具有促进焦点的自我调节与具有预防焦点的自我调节有何不同?早期我们就认为,促进与预防之间的区别将转化为追求目标时战略偏好的差异。具有促进焦点的人将倾向于采取接近与期望最终状态相匹配的自我状态的策略。而具有预防焦点的人则倾向于采取避免与期望的终态不匹配的自我状态策略。这是在战略层面上的区别,而非Carver和Scheier在接近与回避系统层面上的区别。在Carver和Scheier的接近系统中,这是接近匹配的促进策略与避免不匹配的预防策略之间的区别。而在Carver和Scheier的回避系统中,调节焦点理论区分了以非期望最终状态为参照点,接近不匹配状态的促进策略与避免匹配状态的预防策略。

为了验证这一新的战略区分,一项早期研究让参与者阅读了关于某人在数天内发生的多个不同生活片段(Higgins et al., 1994)。在每个片段中,目标人物要么试图体验期望的最终状态,要么避免经历非期望的最终状态。这些片段分为以下几类:

  1. 接近与期望最终状态相匹配的情境:“因为我希望参加上午8:30开始的心理学课程,该课程通常非常精彩,所以我今天早上很早就醒了。”
  2. 规避与期望最终状态不匹配的情境:“我想在社区中心上摄影课,所以没有报名参加同一时间安排的西班牙语课程。”
  3. 接近与非期望最终状态不匹配的情境:“我不喜欢在拥挤的地方吃饭,所以我中午在本地熟食店买了一个三明治,并在外面吃。”
  4. 规避与非期望最终状态相匹配的情境:“我不想在上午漫长的课程中感到疲惫,所以跳过了早晨锻炼中最剧烈的部分。”

研究采用了“非相关研究范式”,参与者首先描述他们的个人理想或个人责任,以实验性地诱发促进焦点或预防焦点。随后,他们阅读了这些故事,并尝试回忆。在期望与非期望的最终状态作为参照点的情况下,具有促进焦点的参与者对涉及战略接近的片段的记忆比涉及战略回避的片段更好,而对于具有预防焦点的参与者来说,情况则相反

Higgins等(1994)的另一项研究让参与者就友谊的期望最终状态做出自己的战略选择。研究的第一阶段确定了不同的友谊策略。

  • 有三种接近匹配的策略: (a) “慷慨大方,愿意付出自己”;(b) “支持你的朋友,给予情感上的支持”;以及 (c) “充满爱意和关注”。
  • 同样,也有三种避免不匹配的策略:(a) “保持联系,不要失去与朋友的联系”;(b) “设法为朋友腾出时间,不要忽视他们”;以及 (c) “保守朋友告诉你的秘密,不要背后议论朋友”。

在研究的后续阶段,具有不同调节焦点强度的新参与者被提供了所有六种策略,并被问及关于友谊的同样问题:“当你考虑友谊策略时,你会选择以下哪三种策略?”在所有参与者中,接近策略被选择的次数多于回避策略。但研究还发现,以促进为主的参与者比以预防为主的参与者选择了更多的接近策略,而以预防为主的参与者则比以促进为主的参与者选择了更多的回避策略

这两项在20世纪90年代初进行的初步研究,为调节焦点理论的独特预测提供了首次支持,即促进系统和预防系统在追求目标的战略方式上有所不同。这种促进与预防系统之间的区别,并非如Carver和Scheier模型及其他早期模型那样,是趋近系统与回避系统之间的区别。在趋近系统和回避系统内部,促进和预防在追求目标的方式上有所不同。这两个调节焦点系统之间的战略差异是一个关键的区分特征。它对自我调节的影响在当时这些研究进行时并没有完全预见到——这些影响后来促成了调节契合理论的诞生(Higgins, 2000)。我认为,这些影响之所以未能预见,部分原因是在调节焦点理论发展的那个阶段,其术语的使用更多地成为了障碍而非帮助。是时候转向调节焦点理论故事的这一部分了。


这篇推送就到先结束啦,下次再来介绍调节契合理论。

另外,原文中还有个小故事,记录了作者最终为什么选择了促进(Promotion)与预防(Prevention)两个词作为标签。因为和理论发展的关联性有限,所以这部分萜妹就不会翻译啦。不过小故事还挺有意思的,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

最后,调节焦点理论的写法和之前介绍过的自我决定理论还有解释水平理论有些不同。作者侧重于描述提出理论的心路历程以及理论之间的联系,是另一种类型的理论学习啦。

往期推送

原文链接